第二十二章 岚儿死了

蒋初音只好赌上一把。

“大夫人之前只是向四夫人借了奴婢三日，三日后，奴婢还得回去的，所以……”

她故意嗫嚅着，没往下再说下去。

柳氏的眉头微微一挑：“你是怕从我这里离开之后，会被那个四姨娘怎么样吗？我可是这个千户府的主母，你就算是讨好我，她敢说一个不字？”

“她……四夫人自然不敢，但是她可以对奴婢随意。奴婢自小福薄，无父无母，如今能活着，都是为了弟弟和妹妹。”

柳氏似乎对她的解释还挺满意，指着那盆泡了姜的水：“这个当真有用？”

“这个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有效果，如果配合一些中药再加上拔罐法，会起到更大的作用。”

“拔罐？是什么？”

蒋初音一怔，拔罐起源于很早的时候，柳氏不可能没听过，难道是叫法不同？她又形容了一下什么叫拔罐，柳氏和霜儿都是一脸的茫然。

难道这个时代的人真的不知道？

一个新的商机从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。

“既然你说这个拔罐如此有效，那么你便来给我试试吧。”

蒋初音故作犹豫，一脸的为难。

柳氏淡淡的扫了她一眼：“我听说孙氏的情况也与我一样，逢雨天这膝盖就会疼，如果你的拔罐真的有效的话，再回去服侍她是一样的。”

蒋初音愣了一下，这柳氏的意思是，到时候她就去给四夫人孙氏说她是想让柳氏先试试，毕竟她也没把握。

“是，大夫人。”

蒋初音出去时，正好见到楚钰在不远处跟一个男人说着什么，那个男人她有点印象，昨日在花厅见过一面，也是府里的主子。

她也没有多想，去找了秦嫂，这也是柳氏的示意，白日无事的时候，她照常去马厩。柳氏的做法让她很不解，明明就是当家主母，为什么做人做事似乎又在处处给孙氏台阶下，就算张千户如何宠着这孙氏，她也不用委屈自己才是。

后院的人见了她就像是见了鬼一样，都躲得远远的。

她现在还算是有嫌疑的凶手，四条人命在身，这些人怕她倒也正常。

秦嫂抱了一堆干柴过来，往蒋初音的脚边一扔，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：“最好查明你不是杀小风的凶手，不然我肯定不会放过你。”

蒋初音一愣，这个秦嫂最开始可是把她折腾得够呛的，现在说话的方式倒也不像是那种蛮不讲理的村妇：“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，其实已经告诉我，你也不相信我有本事可以杀了他们四个人。”蒋初音走近了些，“秦嫂，大夫人派我悄悄的来查这个案子，当然，如果三日之内我查不出来，也会被当作凶手处置。”

“你也确实应该替他们偿命！”

蒋初音没有过多的在意秦嫂的态度：“秦嫂，我新来的，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，小风和那三个人平时相处得怎么样？”

“我不知道，有本事的就自己查。”秦嫂冷哼一声就走了。

像这样的事情，没有人愿意把自己掺和进来，秦嫂的反应倒也不出奇。

“秦嫂，我已经大概知道凶手杀小风的原因了。”蒋初音对着秦嫂的背影吼了一嗓子，也没管她听没听见，反正她的主要目的，也不是为了让她听见，有人能听到就好。

在马厩忙到天黑，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了，蒋初音收拾了一下，往外面走去。

不时能看到几个下人神色慌张的从她的身边经过，大夫人那边，灯火通明，看起来里面好像聚了不少的人。蒋初音隐隐见到楚钰也在其中，她也没有多想，回屋去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才出去。

霜儿见到她时，眼神有些奇怪。

“霜儿姐姐，出什么事了？”

霜儿只是飞快的冲着她使了个她看不懂的眼色就走了，蒋初音一愣，正要跟上去，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，转头看了一眼，赶紧低着头退到一旁：“老爷。”

张千户的脚步没有停留，很快就进了正厅。

蒋初音走到门口，就听到里面的哭诉声：“老爷，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。”

是孙氏的声音。

“老爷，岚儿跟了我这么多年，我不能看着她就这么死了。”

岚儿死了？

蒋初音的心里一惊，赶紧走了进去。

孙氏在见到她的时候，立刻说道：“老爷，她可以作证，就是大夫人害死岚儿的。”

蒋初音的心好像被人重重的敲了一记，她飞快的看了一眼柳氏，她正气定神闲的坐在主位上，慢慢的喝着茶，似乎这里所有的人说的事情都跟她无关。

张千户看了一眼柳氏，这才走到柳氏的身边坐下：“沁儿，无证无据不可胡说。”

这句话明面上看着是警告，但蒋初音却感觉到不任何警告的气势。

正厅里除了大夫人院里的人，就只有张家的人，连下人都没有几个，楚钰站在里面倍显突兀。

“老爷，妾身有证据，昨日岚儿回来的时候，就很害怕，她说碰到大夫人，大夫人还教训了她，当时蒋初音也在场的。”

“有这么回事吗？”张千户将视线转向了蒋初音。

蒋初音赶紧上前跪在地上，她心里有种感觉，张千户是真的想要把大夫人拉下马，可是以他这个当家家主的身份，想要扶谁上主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，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么？

而之前大夫人确实说过什么不能留了，当时她没有注意，现在想来，不会真的是大夫人杀了的吧？

在张家，死一个下人，应该也不会这么大的阵仗，连张千户都出面了，似乎也不想低调解决了。

“回老爷的话，昨日奴婢在路上碰到岚儿姐姐，她因为奴婢笨手笨脚教训了两句，又因为奴婢如今在大夫人身边，所以，她在说话时没有注意分寸，言语间冲撞了大夫人。大夫人确实教训了几句，但是这……”

“老爷你听到了吧，都知道岚儿与妾身的关系可不止是主仆，大夫人怎么能这么心狠手辣？”

“四夫人！”蒋初音眉头不禁皱了一下，轻声打断了孙氏的话，“岚儿姐姐以下犯上，大夫人训斥几句何错之有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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