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白日做梦

第二天一早，林妙人就准时准点的来到裴少祖的独栋别墅，有了昨天的经历，今天开车时格外注意了些。

好在今天裴少祖的心情还算可以，至少没找什么岔子。

荣域游戏公司是有单独的员工餐厅的，她虽然不属于内部员工，但是外部员工也是员工之一，饭点儿的时候，她也赶去了员工餐厅去吃饭。

说起来这是林妙人第一次来到员工餐厅吃饭。

餐厅的环境肉眼所触及之处十分干净整洁，餐厅没有固定的收费标准，换句话说，食物算得上是免费的。

饭菜水果甜品等等一应俱全，让人看得眼花缭乱，属于半自助式的取餐。

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排着队，挑选着自己喜欢的菜品，最后拿了一份咖喱土豆牛肉，一份西红柿炒鸡蛋，和一碟西瓜一碟苹果，比起其他人拿的大虾螃蟹，确实相对家常了些。其实林妙人只是觉得这两样菜比较下饭。

随便找了一个角落，坐了下来。

刚落座不久，眼角余光看到对面坐了个人，她条件反射地抬头看了一眼，眸子里映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，她惊喜地喊了句，“傅卿。”

面前的人，赫然就是把林妙人带到荣域的傅卿。

自打上次面试前那一次见面，就再也没有见过傅卿，想来也是，平时工作中需要忙碌的事情那么多，哪有闲情逸致去找别人。

陌生的环境下，遇到熟悉的人，还是有些激动的。

“你也在餐厅吃饭吗？”

因为部分员工是不喜欢在餐厅吃饭的，倒不是说餐厅的环境不好，菜品味道不佳，而是人流量。

游戏公司的员工虽说不多，但也少不到哪里去，卡着饭点来吃饭，势必是会引起一阵骚动的。

况且游戏设计师应当是很忙的吧，忙到错过饭点也是经常的事情。

傅卿笑言，“对啊，刚巧就碰到教练你了。”

跟傅卿在一起，林妙人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放松了不少，至少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着什么，她嗔怪着，“还叫我教练吗？”

“妙人姐。

乍一听得这个称呼，林妙人莫名想起了那个喊她妙人妹妹的庄南，最近倒是稀奇，跟姐姐妹妹这档子事逃不了干系。

傅卿权衡了一下说道：“总感觉叫你姐都把你叫老了，我可以叫你妙人吗？”

她直爽地回答，“当然可以啊。”

反正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而已，怎么舒服怎么来。

“工作怎么样？还适应吗？”

她手中拿着一块儿苹果，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，明明自己是比傅卿年纪要大的，怎么给人的感觉完全反了反。

再说，时至今日哪有不适应工作的资格，再怎么着也要学会适应的。

傅卿选择的饭菜种类较之林妙人的要丰富的多，先是寒暄了两句饭菜的事情，委婉地表示这里的饭菜味道还可以。

然后开始闲话家常，一边吃饭一边讲，聊到林妙人父亲林致远的时候，傅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般，随口问了句，“裴少还算好相处吧？”

唔，怎么形容呢。

林妙人的面部表情略感为难，不知该如何作答。

看到林妙人的表情，傅卿心里就已经有了底，宽慰道：“妙人，你现在要做的，就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，最好能让你和裴少的关系亲近些。”

她不解，“老板和司机的关系能怎么亲近？”

换个别人，譬如说庄南，想必还是有可能让两人的关系变亲近的，因为庄南一看就是那种性情特别好的老板。

但是裴少祖的话……不大可能吧。

傅卿想了想，“需要的是那种，可以亲近到做朋友的关系。”

“像裴少祖那样地位的人，身边的朋友也是跟自身阶级差不多的，阶级不同不可能做朋友的啊。”林妙人认真地说道。

物以类聚，人以群分，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。

傅卿说：“你指的是利益上的朋友，我说的是性情上的朋友。”

“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来放弃自身的利益来帮助你的，想要拯救油田驾校的命运，首先第一点就要跟裴少打好关系，这一点至关重要。”

她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，这个道理，她也是知道的呀。

可是，偏偏是性情上的朋友最难交。

吃完饭后，傅卿就要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中，临走之前多问了一嘴，“有没有人夸过你的眼睛很漂亮？”

她怔了怔，镜头拉近，确实能看到林妙人的瞳仁跟普通人的不大一样，似是那种剪了水的眸子一般，水汪汪的。

“不带这样取笑人的。”林妙人开玩笑道。

傅卿笑了笑，别有深意地看了林妙人一眼，就先行离开了。

吃完饭后的她，真正体验到什么叫无所事事，老板不需要的时间里，时间上可谓是相当自由，说自由差不多也等同于无聊。

她坐在休闲区，这个位置都快成了她的专属领地，瞥了一眼各自在忙着各自事的众人，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落寞。

托着腮，打量着每一个人的神态与言行。

慢慢的，眼皮越来越沉重，大脑也越来越恍惚，睡意袭来，不一会儿便进入到了梦乡。

与以往只会梦到别人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不同，这次的白日梦，林妙人她梦到了自己，梦中的世界似乎格外真实，场景是在车里，按照常理，她应该是司机，后座应该一如既往的是裴少祖。

梦中并不是这样的，梦中的她是坐在后座，裴少祖是司机，两人似是还在交谈着什么，她是作为上帝视角来看着两个人发生的种种。

本来梦里什么声音都没有，直至车与车相撞发出“嘭”地一声响，驾驶位的安全气囊第一时间就被弹了出来，林妙人的头直直撞在玻璃上，脸也被破碎的玻璃划出了一道血痕。

汽车瞬间就被撞击五米远，剧烈的颠簸使得她伤上加伤。

再然后她就被吓醒了。

脑海中一直盘桓着车祸时的惨状，裴少祖的状况梦中没有显现，但仔细想想就知道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
只是明显林妙人的伤势更重一些。

被吓醒之后，她的额头上还沁着细密的一层汗，刚才梦境中带来的真实感不亚于真实发生的事情，不过转而林妙人便放下了心，因为不可能裴少祖在驾驶位她在后座坐着啊，身为裴少祖的私人司机，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待遇。

况且，裴少祖此人也不像是会替别人开车的样子。

擦了擦额间的虚汗，她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，似是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儿。

正想起身去洗手间上个厕所，刚一站起来就感觉到小腹突如其来的一阵坠痛感，像是有尖锥在钻着，一下又一下。

不止如此，本来想上个小便，现在居然有了大便的感觉，屎意袭来。

她捂着小腹，匆匆忙忙来到了女洗手间，不出所料的是，果然是大姨妈造访。

不知道有多少女生会痛经，反正林妙人是在痛经的人当中，且还是那种痛到无法呼吸的那种痛。

小脸顿时煞白，嘴唇没有一丝血色，小腹中似是有无数个小针一般，机械地戳着你的肉，想要戳进骨头深处。

厕所里并没有卫生巾，她刚入职荣域裴少祖的私人司机不久，哪认识什么女同事，正在心中百感交集之际，手机铃声响了起来。

“喂。”她拖着虚弱的气音说着。

裴少祖要出门办事，出行自然离不开自己的私人司机，结果却发现本该在休闲区吃喝玩乐的司机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。

他单刀直入地问道，“你在哪里？”

“我在厕所……”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道。

抬手看了眼腕表，裴少祖以一种命令式的语气说，“给你五分钟时间，立刻出现在我面前，我在休闲区等着你。”

他刚欲挂断电话的时候，林妙人拦了拦，“裴老板你先别挂……”

裴少祖挑了挑眉梢。

虽然有些丢人，但林妙人还是要承认，吞吞吐吐地说了句，“我出不去。”

嗯？

现如今厕所有这么吸引人？堪比游戏厅？进去还不想出来了吗。

“你是在跟我开玩笑？”他冷言冷语。

察觉到裴少祖语气变化的林妙人，也实在是无计可施，五分钟内真的是出不去啊，她刚才想着喊个外卖，让外卖小哥带包卫生巾，这不是还没来得及下单么。

她焦急地解释道：“不是的……”话到嘴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，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太尴尬了。

怪就怪在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，连自己生理期都记不得，一点儿应急措施都没有，才会出现这样的一幕。

终于，林妙人冒着天下之大不违，壮着胆子跟裴少祖说：“裴老板，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超市买包卫生巾。”

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，一秒、两秒，得不到任何回应的她几乎怀疑电话已经被挂断了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裴少祖似是不敢置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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