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士海脸色变了变,知道吴用是在讥讽他,便赔着笑脸:“吴大人这些年了还是喜爱说笑,当年大人的学生遍布全沅州,哪里会需要大人卖衣赚钱哟,呵呵呵……”
陈衍部一听便明白吴用这话里有话,也不声张接着说道:“郑大人,若这天下的官员都想你一样为百姓着想,那简直是万民之福啊。”
郑士海拱手道:“大人过奖了,下官只是做好本职工作而已。”
陈衍部接着说道:“好了,此次过来也不是为了夸奖你的,本官就开门见山了。朝廷迁宽乡以来,沅州这里是做的最好的,既没有豪强闹事,进展的速度也非常迅速,朝廷为此也在各州县进行了表彰。可是最近有人告状说,这里的迁宽乡是弄虚作假,可有此事?”
郑士海装作一脸惊讶地说:“有这样的事儿?”
陈衍部用温和的语气说道:“本官听说后也很奇怪啊,但你也是知道朝廷的作法的,如果有人告状了就得查,所以皇上派我和吴用大人一起来查看一番。当然了,我也知道迁宽乡这样大的事不可能一点差错都没有,有些小的错误还是可以允许的,只要没有说像欺上瞒下这样的事情存在就行。”
郑士海在下边不断地点头道:“对,对。”
“毕竟这迁宽乡的事情其他地方也在进行着,如果有什么问题呢,你改正过来了继续迁,没什么问题更好,我们也好向皇上交待了不是。郑大人也尽管放心,本官一定秉公处理,你一切照常,不要有什么想法就好。”陈衍部交待完后看了一眼吴用,吴用只是坐在一边冷眼观看着。
郑士海说道:“下官问心无愧,大人好好查就是,有什么需要下官配合的下官一定全力配合。”
得到郑士海的表态后陈衍部说道:“那明天开始就将各县县令请到官署来吧,这次迁宽乡的土地簿子也要全部都拿过来。”
接着好几天,陈衍部和吴用面见了沅州下属的七八个县令,每个县令都对郑士海歌功颂德,都说迁宽乡的过程中没有弄虚作假的情况,同时查看的土地簿子也是一笔一笔的清白账。
吴用想起之前冯与传案件中那清白无比的钱粮簿子来,便提醒陈衍部说:“陈大人,这账簿真是一清二楚,别是假的啊。”
陈衍部抬起头看了一眼吴用说道:“吴用啊,从你这次来到沅州我就感觉你话里话外对这个郑刺史有些不对付,我知道可能因为当年冯与传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为难过你。但我们当官的也要厚道啊,特别是地方父母官,常年与百姓打交道更是辛苦,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我们一定要秉公处理,可若心里存有私心那就不太好了,那可能就会曲解对方的用意,造成误会冤枉了对方可就不好了。”
吴用心里一阵添堵,却也只能低头说道:“还是陈大人仁厚,指教得是。”
最后陈衍部让人将鲍归山和闵国栋当面对质。
陈衍部问道:“有上十名县民状告你,虽然举家迁到了宽乡,可又在狭乡占地三百亩,可是真的?”
鲍归山回道:“是这些县民误会了,东乡的地是小民外甥的,他一家三口,按人头分得了三百亩良田。”
吴用在一旁问道:“这百姓都知道东乡的地可比西乡肥沃的多,你是富绅都没能分到的好地怎么分到你外甥家了呢。”
鲍归山说:“妻弟原是衙门的府兵,当年北征的时候应征出战,战死沙场,留下几个还未成年的孩子,一直寄养在小民家中,这几年孩子们长大了,郑大人体恤这些孩子就将这三百亩良田分给了他们。小民就帮这几个孩子在分配的田地上盖房子,没成想这些县民误会了,以为小民是在给自己盖房子呢。”
“既然是误会怎么就闹到朝廷去了呢。”陈衍部问道。
“还不是因为闵国栋呗,他仗着自己是教书先生有学生拥戴,朝中也有人依靠就经常在县里横行霸道,他家原来在那块地上,但是人迁走了,还占着那座房子不让动,说什么留个念想,我气不过和他理论,没想到误伤了他,后来他居然怂恿他的学生去告状,这才闹到了朝廷。”鲍归山委屈巴巴地说。
“吴用听到这话忍不住说:“闵国栋都被你打伤躺在床上躺了半个月,这还叫误伤?这分明就是殴打,你还说闵国栋朝中有依靠,你说的是谁?”
鲍归山看了一眼吴用皮笑肉不笑地说道:“是谁大人还不清楚吗?”
吴用还想说些什么陈衍部挥手制止了他说道:“吴大人先不用急着生气,我们问一问闵国栋不就清楚了吗?闵国栋,这鲍归山说的可是实话?”
旁边一直未出声的闵国栋叩首道:“这事的确是小人的错,小人因为老屋的事情与豹爷起了争执,后来被豹爷误伤后十分气恼,又听了些风言风语,便怂恿自己的学生去告状,后来才知道那块地的确是衙门分给他妻弟遗孤的,还请大人恕罪。”
吴用听到这些话惊愕不已:“国栋,你不是这样的人,为何要将这罪状认下来?可是给你用刑了?”
闵国栋抬起头一脸痛苦地说道:“小人只是被误伤了而已,并没有人对我用刑。”
吴用站起身来想要再说些什么,陈衍部开口说道:“好了!既然双方都已经交待清楚那这件事情就真相大白了,闵国栋怂恿他人诬告刺史,念在你伤势刚恢复就收押十日,小惩大诫,以后道听途说的东西就不要随便轻信了!”
随后又转过头对吴用说道:“事情已经很清楚了,不过是当事人不明真相,蓄意诬陷罢了,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,不要再查了!”
吴用虽知内情不会像闵国栋说的那样简单,但一无土地簿子造假的证据也无百姓证明迁宽乡的事情作假,也不知道真正的土地簿子藏在何处,不得已也只能作罢。
很快陈衍部和吴用便回南央城中复命去了,郑士海这才放下心来,可一想到曹仁君那个老太爷郑士海的脑仁又开始疼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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