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晚追一步

最近几天的课堂里林夜娟总会望着前排认真听课的许白杉发呆，笔直与挺拔的背影总是让她无心听课。

每一次林夜娟在课堂里打个盹醒来许白杉还是那个姿势，要么低着头在本子上记着，要么手握着笔一边听一边思考着，这个侧脸曾无数次让她着迷，有时候看着看着她就会陷入无限的遐想。

爱情有时候也需要幻想支撑着，幻想着勾勒出一个完美的恋人，于是越陷越深，到某一天这种幻想与现实的恋人偏差越来越大，两个人都会陷入痛苦里，那份熟知让他们知道彼此的优劣从而厌恶，可断不开的依旧是依赖与习惯，于是结果只有两种，要么继续抱有幻想忍着，要么就一别两宽，各生欢喜。

后来，这种滋味林夜娟尝过，她说很久很久都很难再去适应一个人生活，很难去接受他爱上别人，而自己还在等他。有关于他的消息，还得强颜欢笑的大度祝福，她说这是爱的后续进度，直到这一生看着他幸福，也就够了。

自从上次和许白杉一起碰到韩磊后，林夜娟一直没有见到过韩磊了，她突然记起上周韩磊问过她去不去孤儿院，她有事便没有再去，今天看到笔袋里王小玲送给她的一张一寸照片，她又忍不住想问问她的近况，于是便给韩磊发了信息。

“你上周去孤儿院了吗？王小玲她怎么样？”

“去了，我给王小玲买礼物了，她很开心。你打算怎么谢我？”

“请你吃饭吧。”

“这么简单，不如以身相许？。”

“这么点小事怕你承受不住。”

“那我以身许了吧。”

“滚，不聊了。请你吃饭就这么定了。”

在韩磊嬉皮笑脸无底线中，林夜娟对他的抵触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，虽然有些无赖但也风趣幽默。

学校离黄河风景线较近，当林夜娟按照韩磊的要求找到餐馆时，已经离黄河河岸很近了，仅隔着一条马路，对于韩磊而言，吃饭也只不过是个借口，毕竟能够与她见面的机会不多。

夕阳里，隔着路的风景很美。那也是林夜娟第一次认真的去看黄河里的落日，去触摸黄河里的水。

夕阳的半边红在河水上飘着躲在两座高楼之间，向他们投来的光亮在层层距离中渐渐变成暖黄。

河岸边的人不多，河滩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子，北方的石子空隙很大，丢到浅浅的河水里，有些晒得太干的石头就会冒出细小的泡泡。

你看像不像鱼儿泡泡，林夜娟开心的笑着。

是呢，很像，像吐了泡泡溜走的鱼。

韩磊拿着石子打水漂，他可以一块石子打出两个，她也像模像样的学着，还是打不出两朵水漂，索性拿起两块石子藏到手心朝水面扔去。

“看到没？两个呢。”

坐在石堆上的韩磊没有说话，随意的将石子投降河中溅起小小的浪花。他突然地沉默了，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，两手向后摊开撑着身体，任黄昏的光打在他帅气的脸上，他缓缓地闭上眼肆意的享受着水流潺潺的惬意。

“怎么不说话了？”

他望了望黄沙堆积的河岸，好久他的内心都没有这么安静过了，自始至终他等待这一个人，能够贴近他的心扉，抚平那些喜悲。

林夜娟瞪大了眼睛，诧异的望着他，莫不是自己刚才讲错了什么话，她开始梳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。

“我带你回家吧。”

林夜娟朝水里打着石子没有说话，惊讶的朝旁边的韩磊看了一眼，她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“我想带你回家。”

那天他说的话很少，几句也是关于自己的事，待她一句“不行”还没有说出口时，韩磊握住了她塞满石子的手。

“不行。”

她连忙抽出了手，她不知道如何去拒绝别人而不让他伤心，他也答应过许白杉不能告诉别人他俩的恋情，这个回答确实很为难。

“以后再说吧。”

“也好。”

被拒绝的韩磊静静地望着河面，他多想河水来一次冲刷，刷掉今天不好的记录，等他某一天做好准备再来找她。

“我还可以等你么？”

“我，我想先好好学习。”

多么违心的一句话，这个理由在高中时期扼杀了多少个恋爱萌芽，她还是俗套的搬运了，但他还是信了。

“那许白杉呢？”

他捕捉到的关于她的信息里，这个人怎么都是绕不开的。

她默不作声，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，她多么想理直气壮的告诉韩磊，许白杉是她的男朋友，可想到那个条件时，她还是咽了回去。

“好了，知道你喜欢他，还跟我害羞啊。”

“我….”

他突然间显出少有的沉默，划拉着河水，将一个人的思索陷进长长的黄河里。

后来他也会对着林夜娟调侃自己第一次的表白，说着说着，他会一口气吞掉半瓶啤酒，然后缓一缓气说道，你知道嘛，每一次见到你我都想跟你重新说一次到你答应为止。

缘分这东西说不上，就像是石缝里的泡泡，该散的还是会散。

林夜娟与韩磊快要走至西门口时，已是天微微黑，门口处隐约显着一个熟悉的身影，身边围着两个女生，借着半昏的光线，也不能辨认。

两个女生凑到旁边的卖糖葫芦的商贩前，才从灯光下看清是林夜娟同宿舍的李一慧和马欣然，而随后走过去的这个男生正是许白杉。他递过钱等待商贩找钱转头时，刚好碰到林夜娟与韩磊走过来，场面顺时尴尬了起来。

“林夜娟，班长请客吃糖葫芦，快来选。”

马欣然一手拿着糖葫芦，一手招揽着。

“谢谢班长啊。”

李一慧看着班长，一脸的开心，顺便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了许白杉。

“我……”

许白杉略微尴尬，看了看她身后的韩磊，复杂的辩解又转为轻松地语调。

“这么巧，你们俩转呢。”

“恩，你也是呢。”

有那么一点儿林夜娟很委屈，觉得自己为什么连谈恋爱都要偷偷摸摸，但看着在身旁的韩磊，她竟又不知道怎么跟许白杉解释。

迷迷糊糊走到楼下，眼前一对对深情拥抱接吻的情侣让她百感交集。既做了他女朋友，可似乎没有半分甜蜜，莫名的失落感袭上心头，是不是一开始就先从脸开始喜欢上的她也不清楚。

林月开学前同她讲，反正大学要谈一场恋爱，不然毕业了搞不好就只能结婚相亲了，如今眼前这个倒是不错，从姿色、人品哪一样都是她相中的。喜滋滋的洗把脸就窝进了被窝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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