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死亡幻觉

许总监跟裴少祖的关系是很明显的上下级关系，生活上聊天相处，所说的事情也是工作上的事情比较多。

毕竟作为一个下属，不能过问老板的私生活。

可是今天由于林妙人在身旁，不好意思一直谈论工作，便就着林妙人本身引出了话题。

海鲜粥和骨头汤很快便上了桌，许总监出于尊重，考虑到林妙人现在的胳膊有点儿不大方便，就主动帮她盛了碗骨头汤。

她礼貌地道了声谢。

“小林，你在荣域工作你父母知道吗？”许总监内心想的是，一般从事司机这个行业的都是男性居多，更别提私人司机了。

大凡公司老板，在私人司机的选用上都有自身的考量，以及各种各样的要求，而这些要求女性相对来说有些吃力。

“我爸爸知道的。”林妙人右手拿着勺子，舀动着碗里的骨头汤。

许总监混迹社会这么些年，岂能捕捉不到话语中的重点，提及父母回答其中一个，要么是单亲要么是父母离异。

没有继续追问，许总监话音一转，聊到了自己女儿身上，“我女儿也就比你小几岁，现在是什么话都不愿意跟我讲，问的多还怕人家烦。”

林妙人温暖地笑了笑，“可能女孩子更愿意跟妈妈聊聊天。”

反正她的话就是这样的，如果她有妈妈，噢不对，如果自己的妈妈还在自己身边，她想，是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跟妈妈说一说的。

平常跟林致远，父女两个很少进行深度交谈。

“关键是我女儿跟她妈妈也很少聊天。”许总监可以说很无奈了。

看得出来，许总监是真正爱女儿的那种，想要了解女儿心中的所思所想，来多沟通什么的，父母跟子女做朋友的感觉，许总监还是很羡慕的。

林妙人则认为，子女跟父母是无法做成朋友的，很难吧。

因为有那么一层既定的枷锁在，不会无话不谈的。

许总监语重心长地说道：“你们为人子女，是第一次做人家女儿或者儿子，我们做父母的也是第一次为人母为人父。”

“我们是想要把最好的给你们，想要多关心你们一下，但是好像有点儿难。”在处理父母与孩子关系这一方面，许总监可以说是有点儿失败。

说来奇怪，在生活中能够把一切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的人，但却处理不好父女之间的关系。

她说：“可能放手也是一种爱吧。”

不妨放手让子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，就算往前前行的道路中有风雨，但是风雨过后终会出现彩虹。

正在两人谈论这个话题如火如荼的时候，裴少祖说道：“粥凉了。”

两人默契地住了嘴，看来这位裴大少不是很喜欢这种话题。

林妙人心中升起了一种名叫好奇的心理，不知道裴少祖跟自己的父母相处时是怎样的状态，当然，好奇归好奇，问是着实不敢问的。

海鲜粥的味道确实不错，不一会儿她就喝了小半碗，尤其是里面的蛤蜊，还挺好吃的。

有人喜欢，自然也有人不喜欢，譬如说裴少祖，就专门把蛤蜊挑了出来，扔在盛放垃圾的碟子里。

她看着实在是心疼的紧，弱弱地提了个意见道，“裴老板，蛤蜊很好吃的。”

裴少祖不以为然，“这种无骨的物种有什么好吃的？”

话不是这样讲，生物的构造是很神奇的，不亚于人体的构造，有没有骨头的存在并不影响口感啊，而且，蛤蜊的外壳也是很坚硬的。

许总监轻咳一声，打着圆场道：“果然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啊。”

不知道为什么，林妙人觉得吧，今天许总监讲的话，都显得很有文化。

突然，手机铃声响了起来。

她和许总监齐刷刷地对视一眼，目光落在了裴少祖面前的手机上，确定是裴少祖的手机在响后，默默地低头吃饭。

一只手确实不大方便，不过还好，伤的是左胳膊，不然还真的有些麻烦呢。

他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后，不紧不慢地吃完嘴里的那只虾，极其优雅地擦了擦嘴巴和手，接了电话。

“你好，哪位？”

电话对面的人听到裴少祖的声音也是一愣，裴少祖声音的辨识度还是很高的，慌忙说道：“啊对不起裴少，我打错电话了。”

“名字。”裴少祖神情漠然。

电话对面的人冷汗连连，明明打的是自己朋友的电话，怎么打到裴少祖的手机上的呢，难道是手机号码输错了？

“我……我叫孙照亮，是IT部门的。”

他哪能记得公司里所有职员的名字，所以问名字倒也不显得突兀，然而问完名字之后，裴少祖嗯了一声，直言道：“明天不用来公司上班了。”

这句话，她怎么觉得有点儿熟悉呢。

说完也不理会孙照亮的反应，自顾自地挂断了电话。

许总监对这样的事情倒是习以为常，只不过这次的开除有点儿草率吧，因为打错电话打到老板的手机上就被开除？

林妙人倒是没有多大反应，想当初她第一天上班的时候，因为开车速度稍微快了那么一点儿还险些被开除呢，这都是小儿科了。

“裴少……”许总监似乎是有话要说。

裴少祖眸子都懒得抬，“11位数的手机号码都记不住，怎么能记住繁琐复杂的代码，这个人谁招进来的？”

许总监尴尬地咽了咽唾沫，事关招聘，那势必跟人事部的脱不了干系，那他还是闭嘴好了。

她都怀疑自己变坏了，居然觉得裴少祖说的话好特么有道理！

身为程序员，连11位手机号码都记不住，打错电话还能打到老板的手机上来，确实很难让人相信能够写出实用的代码和程序。

简单吃完饭之后，三人便离开了这家小店。

裴少祖和许总监走在前面，林妙人紧跟在后，没有离太近也不敢离太远，许总监正在跟裴少祖汇报给尚城策划案的事情。

交情归交情，工作是工作。

答应的事情不论如何是要做到的。

为此，许总监率领的创意部，就要有新鲜创新的创意，让大众能够耳目一新。

荣域旗下的游戏现在占据中国市场的一定份额，但也只是一定份额而已。

不管是游戏还是动漫，在设计人物角色的时候，中国的审美眼光普遍差了些，就好比动漫这个行业来说，日本做的就尤为不赖。

电影行业呢，又以美国的好莱坞最为出色。

中国稍微出众的，恐怕只有古装剧和历史剧了，中华上下五千年可不是盖的。

许总监踌躇道：“感觉中国的游戏市场陷入了一个瓶颈。”

当下不管是哪一种游戏，玩家的新鲜感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，一时之间风头无两是它，泯然消逝也是它，生命力太短。

而且国民度做的高的话，还要考虑是否会给青少年带来一定的危害，许总监是有想法并且实干型的人才。

“像美国的暴雪，法国的育碧，是游戏制作最为出名的公司，虽说现在的名气不再，但是是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的。”许总监举例说明道。

对许总监的专业性，裴少祖丝毫不怀疑，假若油田驾校的建立是裴少祖的一时兴起，那么荣域的存在必然是他的本意。

这是他的事业。

单就游戏行业来说，好像市面上大多数游戏都是一样的性质，许总监对荣域即将推出的这款游戏很有信心。

最初荣域公司建立当天就推出了这款游戏，只不过在刚推出市场不久发现游戏是存在BUG的，就一直处在调整阶段。

裴少祖沉思片刻，缓缓说道：“许，安排一下，抽时间我们一起去趟巴黎。”

许总监听到这句话就明白了裴少祖的意思，立马应声道：“好的。”

“另外还有一件事。”

林妙人跟在两人身后不由得一阵唏嘘，怪不得傅卿当初的建议是做裴少祖的私人司机，能够了解到的内幕也太多了。

风乍起，吹皱了一江春水，街边的垂杨柳随风飘摇，她瞥了眼河边上的水光，依稀还能看到涟漪。

模糊之间，从风声中，她听到了有女孩子在哭泣，想要仔细辨别方位的时候，又发现听不到哭声了。

刚往前走两步，发现她和裴少祖许总监的中间，多了一个满面愁容的女孩子，脸上还挂着眼泪，目光呆滞，似乎是要轻生。

心中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，那个女孩子的脚步就往前挪了挪，好似是真的要投河自尽。

她焦急地喊道：“别跳！”

喊出这句话后，裴少祖和许总监疑惑地转过了头，看向一脸焦急的林妙人，许总监更疑惑了，“小林，你怎么了？”

林妙人忙说道：“许总监，快帮忙，有人要……”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，因为在她转头看向那个要投河自尽的女孩子时，意外发现，哪里有什么女孩子？

三人的中间，明明什么人都没有啊。

察觉到这件事的林妙人也有些愕然，张了张口，说道，“没事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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