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织娘走进去。
在她面前,一排一排竹架整齐地摆着,头顶上有遮棚,四周古朴粗柱林立,边上装了竹帘。
若是将竹帘放下来,这里就是一标配的蚕房!
她正愁没有养生活计呢,这下好了。
可以养蚕发家致富……
秦织娘目光盛亮地摸着仿佛抛过光的竹架,四下转了一圈,出了竹棚。
走到水潭边,秦织娘弯腰,取了一捧水。
柔柔的、清亮的水在手心晃荡,秦织娘心下一动,有些紧张地看着手心被桑树皮蹭破皮的地方。
在湖水的滋润下,被蹭破皮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起来。
治愈!
秦织娘屏住呼吸。
这水,莫不是神水!
秦织娘压住心头的激荡,看着手心里残留的水渍,又捧起一捧水,小心翼翼地护着,走到桑树侧面,方才她从树上往下看时,发现这里新发了一根野生桑枝。
秦织娘将水倒在树根处。
小树突然长大。
原本及膝高的一下拔到腰高,拇指粗细的树身一下长到成人手腕粗细……
小桑树的树冠抖了一下,精神抖擞!
秦织娘呵呵地傻笑了两声。
真了不起!
有这样一个随身空间真了不起。
秦织娘正打算四处看看,巡视一下她的‘江山’,系统突然提示她:“低级宿主只能在空间里呆10分钟,倒计时45秒,44,43,42……请宿主尽快退出,否则宿主将会被空间之力斩碎,化作沃土肥料!”
秦织娘‘噌’地站起来:“……”
低级宿主?
什么鬼?
十分钟?
她进来才十分钟?
倒计时仍在继续,10,9,8……
秦织娘茫然了一瞬,这才想到一个问题。
她要怎么出去?!
脑海里灵光一闪,秦织娘撩开袖子,伸手去碰手臂内侧的胎记。
胎记处,刺目金光一闪。
秦织娘闭眼。
再睁眼,她蹲在土地庙角落处。
她出了空间!
秦织娘坐了片刻,伸手摸了摸头上的伤口,伤口已经结痂。
真的不疼了。
秦织娘心念一动,伸开手掌,手心里慢慢盈出浅浅小小一汪清水。
秦织娘重重吐了一口气。
她真的有一个随身空间!
秦织娘扯了半截衣袖绕了几圈,缠在额头上,撑着墙壁站起身来。
原地转着,秦织娘傻笑了片刻,揉着发酸的脸颊往隔壁山洞走去。
之前她过来时,那少年满嘴发紫,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,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。
秦织娘进了山洞。
穿着黄色锻子亵衣亵裤的少年躺在床被上,山洞地面潮湿,床被四角都被浸湿了。
秦织娘皱眉在少年身边蹲下,伸手去探少年脉搏。
皮肤温热,跳动微弱。
秦织娘神色复杂地收回手。
这人,或许,真的命不该绝!
秦织娘捡起一块锋利的石块,擦去上面的泥土石屑,抬起少年如玉的皓腕,放在床铺外。
石头在他手腕上狠狠划过。
霎时,黑红色鲜血汩汩流出,秦织娘按着他手腕。
血流了一大滩,仍是黑色的。
秦织娘抿了抿唇,手下略微用劲,血流出的速度减慢。
又过了一会儿。
失血过多,少年发白的嘴唇渐渐变成浅灰色,黑色血液才渐渐变为鲜红。
秦织娘又扯下一截衣袖扎住他的手臂。
折了一根山壁垂吊下来的枝条,去了枝叶,剥皮,揉了揉,将那树皮一截接一截系在一起,制成一根临时绳子。
洞里长了几株艾蒿,秦织娘蓐了一把,塞到嘴里,嚼了,吐出,敷在少年手腕上。
覆上树叶,又用树皮绳子扎好。
秦织娘转身走到洞外,摘了一片干净的树叶,甩了甩,甩去上面的水珠,捧在手心,秦织娘默念了几遍‘取水’。
树叶上出现两滴硬币大小的柔润水珠!
秦织娘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,小心翼翼地捧着水珠进了山洞。
喂少年喝下后,秦织娘紧紧盯着少年的脸。
在秦织娘的注视中,少年苍白而无血色的脸,逐渐恢复红润。
秦织娘伸手去碰少年的手腕。
轻轻揭开树叶,手腕上长长的伤口合拢,血液凝固,挑开艾蒿碎末,只能看到一条红红的血痕。
秦织娘呼吸一窒。
伸手去触摸那伤口,少年蹙眉轻哼,脸上闪过一抹轻微的痛苦之色。
不过两滴,竟就有这种效果!
自己之前捧了一捧喝下,当真是暴殄天物!
秦织娘囧然。
处理了地上的血液。
秦织娘站在洞外,直到闻不到血液的气息,这才放心地往山上走。
山上到处都是被挖掘的痕迹。
秦织娘绕了半圈,来到山脚下。
这里有许多官兵。
一个个手拿长枪,面色森寒。
山脚有十来个长长的、一眼看过去黑幽幽的通道。
挖隧道?
秦织娘望着沉默的山脉,眉头微动。
这些人,难道是为了矿石?!
草棚前站着的,正是之前遇到的那三个衙役。
三个衙役身后是临时搭建的茅草棚子。
三个油头粉面,脸上透着虚弱的矿使就坐在棚子下的圈椅中,三人手里各抱着两个姿态妩媚的女子。
过了半个时辰,从山坡上下来几个人。
打头一人穿着靛蓝圆点袍子,戴着方头巾。
他佝着腰,身后跟着两个提着食盒的半大小子。
通道口站着的王潘眼尖,见到有人提着食盒过来,吆喝了一声,一溜烟跑到树下三位衙役跟前。
又从通道里出来几个人。
都是镇上的衙役,都穿着深蓝色布衣,身上一丝泥污也无的衙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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